Cruel Intenti

作者:明月心

盖伊听着浴室的水声,凑过去仔细看了眼床上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过去的男人。眉眼之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,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响,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菲尼克斯,已经走到门口。

 “老大,真的不是盖的哟,这家伙不会精尽而亡吧?”菲尼克斯只哼了一声,取过柜上,冰镇在银色小桶中的酒,为自己倒了一杯,一饮而尽。

 盖伊本还想多说点什么,看出他的心情不好,赶快住了口。老大搭上这男人是昨晚的事情,进展神速,今天就出来开房间。照那男人自己的形容,他不但是一夜七次男,更是充分理解如何让人通过快感和痛觉之间的能手。

 老实说听着窃听器中传出的那男人描述的千奇百怪的道具,连盖伊也受了点诱惑…虽然也有点给他小震惊。

 他可没有想到,他家老大也好这一口呢。不过再一想,象老大这样男人女人通吃的家伙,玩腻了各种花样,偶尔想试验看看新鲜货色,也可以理解嘛。

 只可惜他家老大实在是太强了…呜,他还指望着能学习点新花样,好让自己也多点性福的,没想到那男人嘴上说得漂亮,道具还没用上两个,就耐不住自己挂枪上阵…然后就被老大给摆平了。

 “喂,再不收起你那幅花痴脸我可就上脚了。…让你去查的事情呢?”盖伊赶紧把一脸咸湿的表情转换为“为了老大也可以变得精明强干”的私家侦探脸。

 “没问题,全查过了,包括那家伙的父母兄弟姐妹表姨堂嫂,还有开业七年以来所有病人的病历,还有他和秘书小姐,护士小姐,赞助夫人之间的关系,全都清楚了,啧啧,还真是丰富多采。”

 不是盖伊夸口,要论起调查这些事情的能力,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在行了。虽然顶着一张超级可爱的脸到处招摇撞骗,实际上他却是少数几个真正有实力破解最复杂系统的黑客之一。

 当然,如同其他的那几个人一样,他的名字不会出现在任何与黑客有关的报道和消息中。只不过,要调查医生的背景,这次还真是稍微花了他点功夫。菲尼克斯只是点了点头。他很快换好衣服,对着玻璃整好衣领。

 除了头发还没全干之外,神情严肃冷漠的菲尼克斯,完全看不出正是刚才在床上让那男人失魂落魄的少年。盖伊再心里叹了口气。

 一行四人,迈耶顶着最花心的名声,西格则是表面的老好人,自己是被叫做会走路的招摇撞骗,也许只有他们四个人才知道,最不正常的,正是眼前这个除了神情略微冷淡,外表过于俊秀之外,最为正常的菲尼克斯。

 去集会地点的路上,菲尼克斯将盖伊交给他的资料碟片放入光盘,很快浏览起来。盖伊知道对想要记住的资料过目不忘,也是自己老大的本事之一。然而不到三分钟后,菲尼克斯就将手提电脑的显示屏幕合上,他还是吃了一惊。

 “就看完了?”菲尼克斯没有回答,只是望着窗外,略微耸了下肩。关于那个人的资料他早调查过,这次让盖伊去做只不过是看看是否会有与自己不同的发现。

 家庭,背景,学历,私人关系,所有一切都很正常。在这个叫做凯的男人身上,他找不到任何可以称做独一无二的要素。

 然而,在那次之后,让他再也无法忘怀,无论在谁的怀抱,无论被做了什么,无论达到几次高潮,心里却总觉得少了什么。让他产生这种无法对任何人倾吐的感情的对象,又怎么可能是如此普通的人。

 合上屏幕的那一刻,菲尼克斯知道是到了再次去见那个人的时候了。菲尼克斯走到凯身边时,他正在点烟。跳跃的碧绿火焰映在宁静一如黑夜的眼眸中。菲尼克斯一直没有开口,男人也只径自转身面对楼下的街景。

 淡薄的烟雾升腾起,抽完一根烟的功夫,男人突然转过半个脸。“烟灰缸。”没有开口说话,只是眼中的表情是在寻找,于是菲尼克斯无言地伸手,男人看到平张在面前的手心,一时抬了下眉。

 然后,似乎理所当然,似乎之前做了许多次,而之后还会发生无数次的,他将烟拧灭在菲尼克斯的手心。

 接着起身,对着疼到一时无法说话也无法动作的少年,看了一眼。“要听我的建议吗?…你该去看医生。”

 留下这句话,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顶楼的电梯门口。菲尼克斯收回手,感觉着手心上,烟蒂的炙热感,又似乎如最冷的冰,让他从脊椎骨的最深处,生出无法抑制的战栗。***“城里其他的医生都休业了吗?”

 拿着报纸斜靠在沙发上的少年,对男人的问话露出灿烂的微笑。“比起那些江湖医生,当然还是找一个一眼就判断出我是需要去看医生的人比较好些。”

 右手似乎无意地抬了下,露出缠满手上的白色绷带。被佣人发现后几乎引起了小型家庭危机,连远在另一个州的母亲大人都亲自打电话回了家,不好好宣传一下似乎不太对得起那番风波。

 男人的脸上却连一丝类似悔过的神情都没有闪现。“抱歉得很哪,我也不是每种病人都看的。”走到办公桌边,他按下了按纽。

 “这次不用开出帐单。”转身,脸上是明显请人走路的表情。少年却没有起身,而是更深地靠向沙发后,缺少表情的脸上,露出近似微笑的透明神色。

 “这可以理解为医生你不想单独和我待在一起吗?…因为,害怕?”语调中带出的调笑讽刺,对方但凡是男人,都会被挑动血性吧。一个星期来,菲尼克斯费心接近的对象,却只是抬了下嘴角。

 “愿意的话你也可以这么想。”“为什么?”一边说着,一边以放荡的姿态张开膝盖,黑发的头靠在沙发的扶椅上。一般人做出会显得很不雅观的姿态,在他做来却自然无比,且带着让人心跳的无限魅力。

 “没有什么为什么。”凯看了下表,然后想起眼前的少年,是从来不吃所谓暗示这一套的。果然,他还未及开口,菲尼克斯已笑起来。

 “凯,你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吗?一个小时7千美圆的诊费哦。”“其他病人的价码也是一样的。另外,在办公室里,请叫我医生。”

 他坐回座位,将脸色放沉。沙发上的少年直身站起,走到桌前。“10倍的价钱呢?一个小时七万,只要你肯听我的话。又或者…你怕自己受不了诱惑?”

 凯抬起头,面前的少年,脸上带着淡薄的微笑,不了解谈话性质的人,会以为只是单纯的争竞。他想了下,摇了摇头。

 “再赚钱的工作,也不值得需要每日面对让人讨厌的脸吧。”他按下纽,秘书眉开门进来,凯低头看手上的文章。

 他没有想到,少年不但没有离去,反而坐到桌面,拉着他的领带将他的脸拉近,然后将唇凑了上来。只是一瞬,意识中漂浮过眉略带惊讶的神色,接着,他推开了少年靠过来的身体。

 “你太寂寞了吧。”找个男人这么难吗?他还记得和少年待在一起的那一夜,每次一回想起来,眼眸就不自主地收紧一下。他望进菲尼克斯的眼眸,朝着眉在的方向偏了一下头。

 “可惜很抱歉,我喜欢的是象那边那种,长头发,有胸部,抱起来很柔软的身体。”少年的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,而隔着办公桌,也无法看清肢体本可传递的言语。

 等菲尼克斯跳下桌子,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时,他望向怔在一边的眉。

 “对不起。”眉慌乱摇头,脸上突然一红。“女人?”盖伊接过菲尼克斯画的草图,似乎愣了下,然后眼睛开始闪光。

 “太好了,老大你终于恢复过来了。我就说嘛,男人再好,也只能当墨西哥野牛排吃,家常小菜的话,还是菜卷包肉比较好…”菲尼克斯一拳轻打在盖伊的头上,得到极为夸张的叫声做回报。正在一边玩游戏的西格从电视屏幕上抬了下眼睛。

 “那小白痴估计是饿了。要让他干活前可得先把他喂饱才行啊。”屋里只有三个人。迈耶最近都没有和他们一起活动,照西格的话说,是又沉入“让人心碎的恋情”中去了。

 好在迈耶的心脏足够鲁棒,再怎么碎成粉尘,也可以再遇到下一个中意美人的瞬间恢复完整,重新跳动…

 西格起身到电话边订餐,盖伊连通网路,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掠过,等西格挂掉电话回到电视前的固定作座位,他也清脆按下最后一个键“Bingo”一声欢快的声音后,屏幕上出现了菲尼克斯前日在医生的诊所中所见的女子。

 照片显得比真人要年轻些,发型也不同,似乎还是学生时代的留影。菲尼克斯很快看完屏幕上的资料,让盖伊帮他查这些时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,想要知道关于那个陌生女人的资料是为了什么。